㈠ 主持人金星是男是女的
主持人金星是變性人
1995年在北京醫科大學整形外科醫院做變性手術,實現了由男人到女人的轉換,成立金星現代舞團。
金星9歲便考入沈陽軍區歌舞團,首創男子足尖舞,中國內地第一位獲得美國藝術研究全額獎學金之人。
現而今,已經沒人再去關注金星曾經的性別,而只是將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舞蹈、她在舞蹈時所表現出的魅力上。
金星9歲開始跳舞,發現古典舞的表演方式更多在面部表情上,這是最令她討厭的。19歲去廣東舞蹈學校現代舞實驗班,開始跳現代舞,金星覺得終於可以用身體說話了,突然解放了。現代舞教給人對自由的認識,不是社會給你多大釋放的自由,而是內心的張力能不能給思想、想像、抒發的自由。
金星說"現代舞也有規范,就是自我對美的認識。我是在24歲才明白舞蹈和我的關系的。那天晚上在歐洲演出,我在化妝間化妝,突然像有誰在我腦子里敲了一下--悟了,一瞬間的事情。從前我是被動地按程序完成舞蹈,那天我突然感到可以享受和駕馭它了。那場舞是《白風》,我從舞台這個地方走到那個地方,完全沒有動作,觀眾也在入神地領會。所以,現代舞是包括一個人的生命內涵的,可以跳到死為止。我在美國看我的老師跳舞,你不會妄求他的肢體像28歲的小夥子那樣,因為他的舞是用生命訴說,不是用動作在解釋。"
變性是金星的一次重生。1995年住進北京香山醫院時,金星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把我自己這條命,交給老天爺了,看著辦吧。"她熬過了痛苦的手術期,從120斤瘦到96斤。變性手術是成功的,但是手術中一條小腿被壓了16個小時,小腿肌肉到腳指尖神經全部壞死,很難恢復,即使恢復過來,也是一個瘸子。金星不信邪,咬著牙一瘸一拐地堅持鍛煉,一年多以後,她又奇跡般地站在了舞台上。
金星說:「我以前說過,我不會崇拜任何人,但是如果我要崇拜誰,一定是我未來的老公,能夠跟我結婚的。」
一輩子結不止一次婚的人有很多,但是像金星這樣,第一次跟女人結婚,第二次跟男人結婚的,恐怕不多見。
2005年2月1日,金星與德國男友漢斯成婚,從此圓滿了一個真正的女人一生可能扮演的所有角色———女兒、戀人、母親、妻子。
2016年2月1日,金星曬出和丈夫漢斯的合影,慶祝兩人結婚11周年。
收養了三個孩子(分別來自北京、重慶和東北),兩個兒子(嘟嘟、小三兒),一個女兒(妮妮)。
㈡ 金星的比利時男友是誰
金星和她的「國際戀愛」
「就好像一個演員,演男孩子演夠了就演會兒女人唄1金星這樣深入淺出地概括當年「變性」的決定。這天中午,中國大酒店四季廳里的賓客們時不時地扭頭瞅一眼這個旁若無人的女子,可是卻少有人知道:眼前這個時而把頭發盤起來、時而又把頭發披散開來,並且對著鏡頭努力表現著「女人味」的性感女子曾經是個男孩。
1.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變性
「不管是手術前還是手術後,我的心理並沒有改變———以前我只不過是一個女性生活在一個男人的軀體里罷了。」手術前的金星是廣東現代舞團的舞蹈演員,那會兒「他」最好的朋友都是女的,而對於漂亮男孩,他「只限於欣賞」。
金星請幾位導演和攝像師「記錄」下了「第二次生命」的全過程,看著四周白晃晃的照明燈,「他」興奮極了。成了女人後的金星覺得演了「一場戲」:沒人教她化妝,她自己搗鼓會了;出院後體重由126斤迅速減為96斤,連減肥的麻煩都沒有;圓臉長著長著也長成了瓜子臉,就連那一雙曾經結實健美的大腿也變成了細膩可人的粉腿……金星越說越激動,她把桌子拍得「當當」響:「你說說———這不是天意是什麼?1
「放棄」傳宗接代的「命根子」絕對是件需要勇氣的活兒,金星卻當它「小菜一碟」。原以為會成為阻力的老爹老媽也出乎意料地開通。記者問,如果當初你父母反對的話,你還會「那樣」嗎?金星又擂了下桌子:「喲!我可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啦1一桌人正笑得東倒西歪,又聽她說:「作手術純粹是為了自己。生活嘛,就要開心1
2.沒事兒琢磨男人
成了女人後,金星接到過許多電話,有些電話說:「金星啊,我跟你其實同病相憐……」金星就打斷對方:「對不起,我沒有病1更多的是好奇,奔著這就去看演出了,甚至變著法地打探「興趣點」———金星說:「咳,還不就是問褲腰帶下面的那點事唄!什麼男朋友啦,戀愛啦,性生活是不是和諧啦……」
除了不能生孩子,金星說自己與別的女人沒有區別。與所有的女人一樣,她閑來沒事也好琢磨男人———「動物性人人都有,脫了衣服大家都是平等的。但男人的動物性要遠遠超過女人,他們往往把感情和性分開———性只是出於生理需要。在性上,男人永遠只注重結果,女人則不然。」
如果愛著愛著,男人的「動物性」像「千年蟲」一樣說犯就犯了,她又會怎麼辦呢?金星想了會兒說:「那他太不值得我去愛了。我看上的人,無論是智商還是修養都應該遠遠地超過他的沖動1她對男人也有同情心:「男人所受的無形壓力比女人大得多。」
除了琢磨男人,金星還琢磨記者:「美洲國家的記者愛把這事往政治上扯,恨不能跟人權掛上鉤———都哪跟哪呀!歐洲國家的記者則是從尊重人性的角度來談藝術;咱們中國大陸的記者都是蜻蜓點水式的,不敢問得太深入……」
「最愛搞『花邊』的是香港人,老問:『你性生活有沒有快感呀?』———呸!沒品味。這種私人問題我沒必要回答!他敢不敢在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人問:『哎,你和你老公性生活和諧嗎?有快感嗎?』」金星伸出手指頭敲著桌邊,挺來氣。
如果是特別親密的朋友呢?金星又燦爛開了:「交流?———我還教他們呢1
3.先後談過三次國際戀愛
「這些年來交過男朋友嗎?」記者問。金星歪著頭反問:「是指談感情的,還是上床的?」為了不被混同於愛好「花邊」的香港記者,記者立刻高尚地聲明:「當然是談感情的啦1
金星指指自己的「媚」眼:「我這人的『桃花運』比較好,這些年轟轟烈烈的感情經歷得太多了*——沒看見我長了副『桃花眼』嗎?」她擺出瑪麗蓮·夢露的經典造型,然後看著記者哈哈大笑:「你臉紅了1
金星在美國開始了「國際戀愛」生涯。她的「國際男友」們有個共性:高大,強壯,健康。金星尤其注重「健康」,她說這不僅指生理上而且也指心理上。「『WhoamI?』每次我都會主動跟對方挑明我是怎麼回事。我是個敏感的人,對方是對我這個人還是對性感興趣,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金星先後轟轟烈烈地談過三次「國際戀愛」。和第一個男友是在紐約蹦迪時認識的,那是位美國德克薩斯州牛仔。不久,金星從紐約追到了德州。在跟著西部牛仔放牛的兩個月里,金星被迫放棄了舞蹈:「沒辦法呀,總不能對著牛跳吧1
共同生活了三個月後,這段感情走到了盡頭。「我們倆是有緣無分。他說:『你還是回紐約吧,我不忍心看著你放棄心愛的事業,等你將來跳不動了再回來找我吧……』」金星嘆口氣。
西部牛仔對於金星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他使我相信了世上有真正的愛情。過去我不信,愛情於我來說是飛蛾撲火的事。」
第二次戀愛是和一位義大利心理醫生。關於他們之間「無言的結局」,金星只是輕描淡寫道:「他推崇愛情第一,我則堅持事業第一……」
第三次戀愛至今是個謎。關於男友的國籍和身份,金星只肯透露:「他是個有國際影響的人物,其它的你就別問了———我也不會說1金星打算在50歲後出自傳,也許那時這個謎就會揭開了。金星說:「那時候他該下台了吧,我也就好寫了。」
4.中國男人不浪漫
金星的男友們全是外國人,倒不是她刻意限定了男友的國籍,而是她覺得中國男性乏味:「其實中國男人也會浪漫,但環境使得他們浪漫不起來。」
金星從不對人說與男友們的故事細節,她說那是自傳里的素材,不能與記者分享,否則將來自傳的「含金量」就要大打折扣。但在記者的死纏爛打下,她終於破了回戒:「只說一個浪漫故事吧,咱們中國的大老爺們應該學會浪漫。」
那是第二位男友,那個比她大7、8歲的義大利心理醫生。有天金星打電話給他,順便聊起了兩個月前做的夢:「我夢見你來看我,什麼行李也沒帶,就帶了22聽可樂……」至於為什麼是22聽,金星自己也說不明白。
生日前兩個星期起,金星每天都能收到一張男友的賀卡,每張賀卡上都寫著一個義大利文字母。到了8月13日她生日這天,她把賀卡上的字母按時間順序一連,竟是這樣一句話:「我永遠愛你1
浪漫的還在後頭。醫生來看金星,金星在機場真真切切地又做了回夢———醫生什麼也沒帶,只抱著22聽可樂……
金星的浪漫也有原則:「寧拆十座廟,不毀一個家。」她不當第三者。她說雖然在西方生活了這么多年,但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
35歲後的金星要出一本寫真集,她說:「18歲的漂亮女孩滿大街都是,我要讓大家看看35歲的女性才是多有『內容』1
關於金星
1995年2月,金星進入北京香山整形醫院接受變性手術,實現了由男性轉變為女性的心願。
金星於1978年進入沈陽軍區前進歌舞團,1984年畢業於解放軍藝術學院舞蹈系。1985年獲首屆中國舞桃李杯少年組第一名,1986年獲第二屆全國舞蹈比賽特別優秀演員獎,1987年考入廣東舞蹈學校現代舞實驗班。1988年獲美國亞洲文化基金會和美國舞蹈節提供的全額獎學金,隨後赴美學習現代舞。
從1989年起,金星先後赴韓國、美國、義大利、比利時、英國等國家,或舉辦專場個人作品晚會,或受聘於當地國家級藝術團體,或創辦現代舞團,並獲當地舞蹈界最高榮譽稱號。
1993年受聘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先後舉辦全國舞蹈編導集訓班和全國現代舞演員訓練班,同年11月在京舉辦現代舞專常
1996年1月與北京市文化局聯合創辦北京現代舞團,1999年創辦金星舞蹈團。這期間為成方圓獨唱音樂會《藍色風情》和大型音樂劇《音樂之聲》擔任導演,並主演了話劇《斷腕》。舉辦過的現代舞專場有《紅與黑》、《向日葵》和《貴妃醉「久」》等。1998年8月,《紅與黑》獲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頒發的文華獎。
㈢ 主持人金星的變性手術在哪裡做的需要多少費用
因為他就想做女人,不想做男人,變性手術很痛苦,光是器官就需要4個大手術,整形也需要一兩個小型手術,更別說還要整容和凶,後期恢復疼痛簡直堪比千刀萬剮,完全恢復就好但是需要不停服葯
㈣ 金星調侃自己變性身份,她是怎麼說的
金星是以為很有名氣的明星,而她之所以有那麼大的名氣,是因為她做過變性手術,在許多年前,金星的事情引起了很大的熱度。
人生就短短的幾十年,為什麼不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呢?金星敢想敢做,讓人佩服!
㈤ 金星是女人嗎
1967年8月13日,出生中國沈陽(金星演講的時候說的),朝鮮族男性。小時展現對舞蹈的熱情。九歲加入人民解放軍學習舞蹈與軍事技能。那時候希望成為白雪公主,有強烈的變性慾。曾說在下雨時她會跑到室外,希望雨天霹靂能將她變成白毛女。
1995年是金星的人生轉折點,因為那一年他做了變性手術,從「他」變成了「她」。由於父母和親人都相對開明,變性以後,家人朋友對她都很好,並沒有半點態度的異樣,讓金星活得輕松很多。住進北京香山醫院時,金星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把我自己這條命,交給老天爺了,看著辦吧。"她熬過了痛苦的手術期,從120斤瘦到96斤。變性手術是成功的,但是手術中一條小腿被壓了16個小時,小腿肌肉到腳指尖神經全部壞死,很難恢復,即使恢復過來,也是一個瘸子。金星不信邪,咬著牙一瘸一拐地堅持鍛煉,一年多以後,她又奇跡般地站在了舞台上。
她從6歲起就有做女人的幻想,16歲就做好了做女人的准備,卻等到28歲才做變性手術,她冷靜地承認:我拚命地想先得到事業上的成功,只有先做一個成功者,社會才有可能接受她的與眾不同。金星認為,她比其他的變性人幸運,但這幸運是我咬斷了牙自己掙來的。
23歲的那次婚姻,對於金星來說,僅僅具有法律上的效應,毫無現實意義。用她自己的話說,「在我變性之前,我沒有碰過任何女孩子。」
第一任「太太」肯波琳,是金星在美國學舞時的同學艾利克的女友,1990年,艾利克和女友因為紐約房租太貴,想與金星合住,金星就跟肯波琳開玩笑說:你和我結婚,你有免費的地方住,我又可以拿到綠卡,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兩天以後,玩笑成真,3個青年人嘻嘻哈哈去登記了。新娘完全當新郎是「姐們兒」,新娘的男朋友倒成了證婚人。一出登記結婚的市政府大門,3個人就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2000年,金星在泰國演出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太太」肯波琳的電話,要求離婚,因為肯波琳已經懷孕並打算跟心上人正式結婚。辦完離婚手續之後走出大使館,金星站在馬路上哈哈大笑了很久。她曾經以為,在美國,只要兩個人7個月不在一起居住,就可以自動離婚,其實情況並非如此。她與肯波琳的玩笑婚姻,竟然延續了整整10年。「人生說來真是一出荒唐戲啊!」等到離婚之時,曾經的中國帥小伙金星已經變成女兒身了。
㈥ 中國的變性,整容醫院那個最好,就要中國的
金星在北京協合醫院做的
㈦ 聽說金星爸爸被金星氣死的真的嗎
沒有的事,有個訪談金星的節目,金星說,她父親對她變性並沒有太驚訝,也沒有生氣,而是說:「總算對上號了。」還說在金星小時候就看她像個女孩子。28年以後,她找到了她自己,對上號了,並祝賀她。原文如下:
近日,一組金星談「遇到插隊該怎麼辦」的截圖走紅網路,各大知名博主爭相轉發,紛紛為金星犀利大膽的言談點贊。自出現在公眾視野以來,金星始終秉承霸氣勇敢的風范,她的犀利言論在微博獲得眾多粉絲,大家都力撐她敢愛敢恨。對於她的變性身份,她自己也毫不忌諱,曾經親口講述實施變性手術的全過程。
口述內容如下:
我住進了北京香山醫院中二病房。辦完住院手術後,我又去北醫三院去做心理檢查。醫生拿來一個冊子,裡面有1000多個問題讓我來解答。回答很簡單,是,還是不是。這都是些細小的瑣事,有些問題是在重復地提問。
這1000多個問題,如果回答對有60%的正確,你就有女性的傾向,但不適合做手術;過了75分, 偏向女性,可以通過治療糾正過來;過了80分,基本上達到女性標准,可以做手術了。我的分數算了一下,94分,醫生說:你去做吧,一點問題也沒有。我很理性,很多問題翻來覆去問,我都回答得一模一樣。
我拿著心理測試單回到醫院。醫院看後,覺得做手術沒有問題。但在做手術之前,我還在考慮一個問題,就是我的身份證。我住院是以男性身份登記入院的。而我做了手術以後,我的身份證如果沒有變過來,是很大的麻煩事。這個時候,我就要跟我父親攤牌。
正好,我的父親到北京出公差,我打電話給父親說:「我住院了。」
父親說:「你住院干什麼?」
我說:「治病。」
父親問:「你得什麼病了?」
我說:「你到醫院來吧。」
於是父親坐車來到香山醫院。見了我的面,他問:「你是被燒傷了嗎?怎麼到整形醫院來了?」
我說:「我要做變性手術,我要做女人了。」
父親抽枝煙看著我,愣了兩分鍾,說:「總算對上號了。」
聽了父親的回答,我感到非常吃驚:「總算對上號了?什麼意思?」
父親說:「你知道嗎,你小的時候,我怎麼看你怎麼像個女孩子。28年以後,你找到了你自己,對上號了,祝賀你!」
我在心裡感嘆道:原本我以為父親的反應要超過母親反應,因為我父親是一個傳統軍人,而且,在父親的三兄弟里,惟獨他生了個兒子,金姓家族後嗣還要靠我來延續。我現在要改變性別,對父親可能是一個打擊。沒有想到父親如此開通,令我驚喜萬分。
父親說:「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說:「你回去把我的身份證改過來吧!」
父親便拿著我的身份證回沈陽了。他來到派出所,說:「我的兒子要變成女兒了。我是來給我的孩子改性別的。」
戶籍科的人說:「我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啊!」
父親說:「那你現在就開始寫歷史吧!」
戶籍科的人便把我的性別改了過來。
父親打電話給我,說:「身份證給你辦好了。」這時,我的心才完全安定下來,准備開始做手術。
手術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胸部手術。這是經過外科手術進行隆胸。這也是楊主任最拿手的。楊主任讓我選擇隆胸硅膠材料,問我是做200克、250克還是300克。我先是挑了一件大號的。楊主任說:「太大,會影響你跳舞的。」我最後挑了200克和250克的。然後,我對跟拍我的記者朋友蔣越說:「明天我做手術,麻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到時請你幫忙用一個男人的眼光看一看,是200克的好呢?還是250克的好?」蔣越說:「當然250克的好哦!」
第二天進行隆胸手術,跟拍的記者都穿上了白大褂,為了拍攝效果,手術室又增加了一些燈光,顯得非常明亮。手術過程很順利,硅膠假體完成後,我被送到病房。第二天,我站在鏡子前觀察自己,發現胸部的曲線變化了,我又接近了女性一步。
第二部分手術,是去掉毛發和喉結。去掉喉結的軟骨時,我雖然打了麻葯,但始終處在清醒狀態。因為這個手術稍有差錯,就會影響到我今後發聲。所以,醫生邊做手術,邊讓我發出聲音,直到成功地將兩片軟骨切割掉。我的喉結平坦了,消除了男性的特徵。
下面是最痛苦的手術。為了徹底去掉毛發,必須把細胞里的毛囊破壞掉。要去掉嘴上的胡須,就要從嘴線處把肉皮翻開,然後,一根一根把毛囊剔出。但是,醫生說:「我今天不能給你打麻葯,一打麻葯,你的嘴唇會腫,這樣會影響縫線,容易縫歪。」我說:」那就不打麻葯。」
手術開始,肉皮翻開一瞬間,鑽心的疼啊!接著,一針一針剔出毛囊,這種疼痛又鑽進了你的骨髓里。最後,縫合30 針,前幾針還很疼,過後幾十針,我都不覺得疼痛了。一個攝影記者當時看了都暈過去了。我的朋友輕輕撫摩著我的手,傳達著他們的安慰。手術過程中,我沒有叫一聲,因為我如果叫喊,會影響醫生的情緒。手術完成後,我的朋友們說:「金星,你比江姐還要厲害啊!」當時,我完全是一種意念:你要變成女人,就必須過這 一關。我一定要挺過去。
楊主任給我做手術時很專注、精細。一個護士對我說:「楊主任給你做手術每一針都像綉花似的。」是的。原本兩個小時的手術,她做了近四五個小時。
手術過程中,我掉了眼淚,這並不是痛苦的眼淚,而是因為護士漫不經心,把很鈍的剪刀遞給楊主任時落下的淚水。我是清醒的,我在做手術的時候,有兩個護士在聊天,當楊主任問她們要剪刀時,她們把一把鈍的剪刀遞給楊主任。楊主任生氣地說:「這么鈍的剪刀,怎麼能夠用呢?」我們的護士太不敬業了,我為之感到傷心!這是我落淚的真實原因。
前兩部分手術做得非常成功。准備做第三個手術的時候,楊主任猶豫了。楊主任說:「金星啊,還做下去嗎?」我說:「楊主任,你是什麼意思啊?」楊主任說:「你看,你的胸做完了,胡須和喉結也沒有了,從外形上看,你完全是個女人了,你平時穿上女性的衣服,別人也不知道,就這樣吧!」我說:「楊主任你是在開玩笑啊!這叫什麼回事?這可真是男不男、女不女啦!我可不是泰國的人妖!」
楊主任說:「你要慎重考慮考慮。」我說:「我考慮好了。」我反復做楊主任的工作,給她增加信心。楊主任以前做過剛出生不久的雙性人手術,但像我這樣的變性手術從來沒有做過。我從比利時帶回來一個比較先進的手術方案,跟楊主任一起商量。我說:「我的生理條件和外國人有的地方是不一樣的。」
於是,楊主任他們結合我的生理情況,制訂了一套新的手術方案。醫院所有的醫生都聚在一起,共同研究這個新的課題。
4月5日,清明節。那天誰都不做手術,說不吉利。我說:「他們嫌不吉利,我做手術。」護士說:「金星,你要知道4月5號是清明節啊!」我說:「清明節怕什麼?清明嘛,把多餘的清除了也就明了啦!清明節做手術,是個好兆頭。」
做手術的前一天,楊主任給我做檢查,說:「你有多大把握?」我說:「50%。」楊主任問:那另外50%呢?我說:「我交給上天了。老天爺該怎麼處置我就怎麼處置我。」
楊主任搖了搖頭。她看我這么堅決,這么清醒,沒有任何猶豫,也只好認了。
第二天,履行手術前的責任簽字。醫生把責任單給我看了,裡面有很多出現意外後果由自己承擔的風險。我大略看後,毅然在上面簽了字。這個時候,我真的把自己交給了老天爺,看老天怎麼安排我今後的命運。
我是早晨9點進入手術室,全麻,整個手術做了16個小時。其中,我發生大出血四個小時,找不到血源,血直往外冒,只有不停地給我輸血。這真應驗了我有血光之災。楊主任也辛苦,她跪著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手術最後做得非常成功!
但是,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醫療事故。我是坐在生孩子的架子上做的手術。手術過程中,他們沒有鎖好我的左腿架子,架子跑脫了,滑到我小腿的肌肉上,卡住了血液向下流通的渠道,血液不循環了,肌肉高度痙攣。我的腿是被蒙住的,但護士16個小時都沒有檢查我的腿的溫度是否正常,小腿破了。16個小時後,我還在手術室做觀察。我醒來一看,左小腿腫得比大腿還要粗,五個腳指甲蓋,變成了五個小點,深陷在腫脹的肉裡面。
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左小腿始終處在麻木狀態,這種麻木狀態一直持續了兩年。看到這種狀況,我第一個想法是:「我要跳樓了。」我沒有想過我的傷口多疼,我只想著我的腿給毀了。但我動不了,我被綁住了,起不來。觀察期過了,我被送回了房間。這時,醫生全來了,看著我這條腿。我問醫生:「我的腿是怎麼回事啊?」醫生們經過檢查,發現是一起醫療事故。
第二天,我的小腿腫得跟鏡面似的,皮腫脹得亮亮的,如果用針一紮,就有一種爆出來的感覺。楊主任把神經科、運動科的醫生叫來會診,然後到隔壁辦公室開會。我媽媽也參加了會議。診斷結果:小腿肌肉到腳指尖神經全部壞死,很難恢復,即使恢復過來,也是一個瘸子。
媽媽聽完診斷結果,哭得跟淚人似的。媽媽一邊哭,一邊說:「金星跳舞跳得不好也就罷了,她跳舞跳得那樣好,跳舞就是她的生命,這樣的打擊,她怎麼能夠承受得了啊!」
楊主任對這次不幸的醫療事故非常內疚,直感嘆:「我作孽啊!我作孽啊!我把一個優秀的舞蹈演員給毀了!」其實,這不是楊主任的責任,是護士的責任。我躺在床上,能聽見隔壁開會的聲音。我想:這是為什麼?難道我的選擇是錯誤的嗎?不會,如果選擇是錯誤的,應該在下面的手術造點麻煩。但下面手術都很成功,為什麼我的腿會這樣?難道不讓我跳舞了嗎?不會的,也許好事多磨,老天爺也許是在考驗我一下,看我能不能夠站起來。
這個時候,很多朋友來看我。他們都聽說我的腿壞了,出醫療大事故了,把一個舞蹈家給毀了。一個星期時間,楊主任 瘦了七八斤。她每天從家裡給我送來吃的,一直向我表示歉意、內疚。我也看不過去,這雖然不是楊主任的責任,但楊主任是負責這台手術的,醫院責成是她的責任。我為楊主任抱不平,醫療體制不健全害了我們,我知道當時手術時護士的態度,責任應歸在護士的身上。
我在紐約最好的姐妹汪燕燕回來了,她來醫院看我,一進門,看到眼前的情景,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汪燕燕說:「金星,你是怎麼啦?」
我手術後的身體狀況確實很虛弱。大出血,傷元氣,體重由原來的120斤減到96斤。我躺在床上時瘦瘦的,被子蓋 在我身上也平平的。汪燕燕看了我的腿,把醫生全叫來,大聲地說:「你們知道嗎?你們把一個跳舞的天才給毀了!」醫生做解釋,汪燕燕不聽,她說要打官司!你們得賠償!汪燕燕回北京後打電話,花錢從美國把最好的律師朋友請來了。我勸汪燕燕說:「不要打官司了,這不是楊主任的責任。」汪燕燕說:「金星,你已經殘 廢了,不能跳舞了,你如果不打官司的話,你將來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平衡的。你打贏了官司,將來還有點錢,保證你後半生有依靠。」
我說:「好吧,那就打官司吧!」我的腿起訴是賠償一千萬。想想看,一千萬,那還不得把整個醫院給賣了。怎麼可能賠一千萬呢?一千萬還只是個數目問題,如果這個官司打起來的話,楊主任的博士頭銜、博士後導師,一切榮譽都將沒有了。所以,我當時特別猶豫。不打官司,心裡也的確不平衡;打官司吧,又對不起楊教授。因為,這不是楊教授的責任。
在這個過程中,我經歷了半個月時間的思考。那時,我一直躺在床上苦苦煎熬著。我的腿非常痛,這種痛像是有千萬根針扎著我的小腿肚一樣,我只好要求護士給我打杜冷丁止痛。打了杜冷丁,我可以睡上一天。連著打了兩天,當第三天我要求繼續打的時候,護士拒絕了我的要求。
護士說:「天天打杜冷丁,上癮了怎麼辦?如果繼續打,病治好了,你就成毒癮了。」
我疼得沒有辦法,要求護士給我再打一針。
護士說:「好,就再給你打一針。」
這一次護士是在騙我,她給我打了一針蒸餾水。由於心理作用,我當時感到舒服多了,竟慢慢地睡著了。
後來,護士每天就用打蒸餾水的辦法騙我,但我仍然被蒙在鼓裡,以為打的是杜冷丁。
一天,我看著我的左腳,內心裡嘆息不已。我問自己: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難道結局真是這樣的嗎?我的腳好不了了 嗎?我用意念盯著我左腳的中指,看了它好一會兒,看見它微微動了一下。我興奮了!心想,還有希望,我要讓小腿的神經慢慢蘇醒過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只要有信心,把這個過程堅持下來,恢復小腿的功能還是有希望的。於是我馬上打電話,讓律師撤訴。
然後,我把醫生叫過來,讓他們趕快為我醫治這條腿。我的腿能恢復過來。醫院沒有運動醫學,他們專門派車把我送到北醫三院去治療我的腿。三院的主要治療手段是扎電針灸。用電針灸刺激我腿部的神經。治療了半個月的時間,我開始下床活動。但還是不能走路,我只能坐輪椅到戶外 活動。我討厭坐輪椅,便開始拄拐杖;從雙拐變成單拐,從單拐到甩掉拐杖,然後,一瘸一拐地走路。
這只是我的腿的痛苦,而更痛苦的是做下身的手術。為了陰道傷口的癒合,不能解大便,所以,我只能吃流食。痛苦的是陰道換紗布,每天要把堵塞進陰道的紗布抽出來,然後換上新的填塞進去。抽出來時,那種連著肉的疼痛,鑽心的疼痛,就像是把你體內的一團肉給撕扯下來。醫生說:你每換一次紗布,就等於女人做一次人流。就這樣,我每天都得做一次煉獄般的「人流」。
由於做了陰道造型手術,我必須依靠導尿管往外排尿。一般插導尿管最多插兩個星期,而我插了兩個半月。為了保持今後不失去排尿功能,我每次用夾子卡住導尿管,等自己有了排尿感覺,才把夾子松開排尿。一個半月,要換導尿管。尿管抽出來的感覺,疼得我失聲叫了起來!這種痛已經無法形容,而換上新導尿管再插進去的時候,那種痛苦就更難以言說。新導尿管換上後,由於尿管插得過於靠後,頂著膀胱壁,致使尿管堵塞。
當天晚上,我尿不出來,我的肚子脹得發痛。我喊醫生,醫生幫我按摩肚子,按一下,出來一點尿,按摩了一個半小時,尿才全部排完。第二天早晨,我的肚子又鼓起來,仍然排不出尿。我痛得在床上打滾。醫生來了問:「怎麼回事啊?」這時,我都快成了半個醫生了,我說:「可能是導尿管貼在膀胱壁上了。」醫生說:「是嗎?」我說:「你試一試吧,到治療室給我拔出來一點點。」
我被抬到治療室,醫生把導尿管只拔出來一丁點兒,我的尿便順利排泄了出來。過了20天,我開始進食,又要過解大便這一關。我的病腿不能彎曲,只能一條腿搭在凳子上,另一條腿支撐著身體。我的手還得堵住陰道的棉紗,不讓它掉出來。就這樣,解一次大便,我得出一身汗。加上病後虛弱的身體,每一次大便完,從廁所走回病房,得15~20分鍾時間。爬到床上休息半天才能夠緩過氣來。
白天,我靜靜躺在床上思考。經過這一道關口又一道關口的磨難,我想,死也不過如此。我看淡了很多事情。這次再生 之後,我突然發現,人進醫院是件好事情。雖然肯定會有痛苦,但這種痛苦能讓你生命的腳步自然而然地慢下來,平靜地思考一下,不再疲於奔命。無論你多麼有權有勢,在醫院,你就是一個無能為力的人。你的生命不在你的手裡,你怎麼也動不了。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是平等的。
經過我的努力,醫生的努力,我的腿康復了,我以我的新面貌重新登上了舞台。